最近ppp热,被当作了城镇化投融资的带头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设想如果没有“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的概念,而是直接告诉大家,PPP 就是一个公共服务设施特许经营一种方法或模式,各地方政府,各个企业还会有这个热情吗?还会有这样的关注度吗?答案可能是否定的。特许经营是个成熟的市场化融资模式,只靠这种侠义的特许经营项目是解决不了城镇化投融资问题的,却被当成了带头大哥,而实质上连个小弟都算不上,最多也就一普通马仔。
我与一些政府官员交流过,他们看到ppp时的印象是什么?首先是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的概念,之后才是PPP概念,大多数人理解ppp是对这个“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概念的简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似乎成了对ppp的翻译,这与投资人和政府对概念的理解出现了巨大的反差,使得各级政府不愿意买账,各种投资人不愿意买账。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十八届三中全会推出的市场和政府关系说的很清楚,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而政府更好地发挥作用。但是这个文件在现实中如何落地?各界都很困惑,都在寻找方向。43号文出来了,之后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概念登台了,撩拨了很多人的神经。政府与投资人如何发挥作用,最好的结合点肯定也与钱有关,虽然“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这种提法不是在特别重要的文件中提出的,只是出现在财政部的一个普通文件里,可是还是给地方政府与社会资本一个非常大的想像空间,大家认为这是信号,这是落地政府与市场关系的信号。本来这些年资本就感觉有些压抑,政府可算给了个口子,让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成为国家层面的共识,在这种合作中分清政府与社会资本的权力和义务,通过规范操作,破解合作中的法律经济问题,因此很多人希望国家在立法层面解决问题。
“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演化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与提出这个想法的单位的初衷也是有背的,现在“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概念被理解成侠义PPP,就产生了这样的认知效果,ppp不是对“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概念的缩写,而成了用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翻译了ppp。
如果中央部门仅仅在中央和地方之间做好规则和示范,这是个很好的政策。可是相关部门非要干点地方政府的事情,非要指挥地方政府该怎么与社会资本合作,那么就得出个文件来进行规范,所以问题就来了,为了增加通用性,只能大大地侠义化这个概念。我们相关部门的政策水平还是很高的,出通用性文件就必须解释清楚概念,这样才好操作。这个文件确实往好操作上进了一大步,但适用性就大大变窄,雷声大雨点小的印象也就出来了。由于最近各级政府对这个文件的期待很高,因此失望也就越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马非马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白马肯定是马,但马不都是白马,这是铁定的事实。按照中国文化理解,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的概念肯定要比侠义的ppp概念大的多,ppp应该是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的一种模式。ppp最多就是一匹白马,可现在白马成了马的代名次了,其他的马可就不干了。要么白马就把马的事全干了,要么白马就应该改回自己的真名字,还马本来面目。马们开玩笑说,白马至少应该替我们每种马打半年工吧?把其它的马类们这段时间没有干成的活你都包了吧!其实马们的说法虽是玩笑,但背后透出一定的道理,因为概念的混淆,确实耽误了很多马为社会做贡献。
白马一直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心里一直得意着其他马们的愚蠢,可这种瞒天过海的日子并不长,各种马们终于在半年多没事干之后想明白了,我们被排除在马族之外了。马们开始找原因,我们怎么就不是马了呢?后来大家想明白了,原来世人只认广告,白马每天在报纸、电视、互联网上"打广告",想用马的人逐渐就接受了白马是马的概念,而不知道还有大量其他的马族。
其实回想一下,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本来也不是什么专有名词,本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但是这个概念太好了,契合了民众的心声,民众自我把这个概念放大了,应该说不关我们政策部门什么事。我们政策制定部门一直在做着澄清概念的工作,甚至把社会资本含什么不含什么都要做出明确的界定,这应该说站在专业的角度或者说站在纯学术的角度做着一件正确的事情。可官员们不那么看,他们说政策的制定与做学问完全不是一套玩法,或者说制定政策与西方价值体系里的所谓做学问不是一个事情,在政策制定层面,理解政策的人或者说使用政策的人不可能听你书斋里的解释,他可不管你的政策是不是这个意思,不管后面有没有一系列假设。在基层看来,满足不了假设条件就不适合的政策,在执行中是说不通的。基层的看法很简单,如果你的政策太苛刻,就是没用的政策。
制定的政策和下面理解有偏差,问题在哪里了?是对中央精神的理解上出现偏差了吗?
中央政府要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而政府更好地发挥作用的理解上,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就千差万别,有的认为基层政府更贴近实际,应该加强能力建设,有人认为基层政府必须在中央政府明确授权下工作。比如,中央政府调整大城市的标准,我认为是放权,是让地方政府更好地发挥作用,可是很多人偏偏理解成中央要上收权力。其实这种误解在改革时代是必然的,大家都有本位主义,都从自己熟悉的角度去理解问题,这也无可厚非。或者说谁都没有错,是这个时代错了,这是个自媒体的时代,是个思维活跃的时代,什么概念被流行谁也说不清楚,这个时代为我们的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自说自话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我们处于转型时期,转型时期人们思维的活跃,各种想法和概念都会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政策都相继出台,在这个过程中,多一些大局观,少一些本位主义的东西,可能就会客观一些,白马也许就不会替代马了。白马要主动承认自己不是马,也要放下一个私字,这个恰恰是最难的事情。神本来是大众的,是为更多的大众服务的,或者说服务于正义的,但你非要把神请回自己的家,为自己所用,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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